角度与属性

故事一:算了

多年前,我亲生经历了一件有趣的事情。
我到一家小馆子吃饭,正好很清静,馆子里只有老板、服务员、客人甲和客人乙(我)。

我刚进去,客人甲已经快吃好了。服务员跟老板说:“一个盐煎肉”,停顿了一下,又说“一个煎蛋汤”。老板回答说:“算了”。

客人甲吃好了,让老板结账。老板说:“一个盐煎肉25块,一个煎蛋汤10块,一共35块”。客人甲疑惑地问:“不是算了吗?”。老板说:“对的啊”。接下来是一个沉默,场面真是有点尴尬……

这时候,在一旁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我这一笑,老板和客人甲都回过神来了……

故事二:砸牌子

那是一段特殊的日子,一群学生聚在市府门前,先是请愿,最后发展到动手砸东西。

市府的牌子被取下来了,有人想把它砸了。但是,这个木牌子很结实,放在地上怎么也砸不断。一群人就这样去砸着,一点效果也没有……

一个人看不过去了,跑过来,把牌子放到了台阶上,一脚下去,好简单,牌子一下子就断了。

后来,这个人成为了罪魁祸首,在满脸无辜中被秋后问罪了。原因很简单,是他亲自砸烂了不应该砸烂的牌子。

就认识事物而言,我们每一个人都拥有一定的能力。这个基本判断很重要,也就是说,不仅仅有专家、学者或者伟人、哲人,才拥有认识事物的能力。

在生活中,每一个人从自己的视角,依据自己的观察、感受和体验中对同一事物做出自己的判断。有时候,我们甚至依据自己的期望对某一事物做出自己的判断,几乎可以全然不顾事物的真实状况。每一个人自然地从自己的角度出发,得出关于事物的主观判断,这是人们认识事物的现象之一。

然而,每一个人(或者人群)的视角所得出的判断,通常只是事物的一部分属性。也就是说,对于同一事物而言,不同的人可能判断出不同的属性,而这些属性都是该事物全部属性的一部分。每一个人倾向于用自己的主观判断,以事物的部分属性做出对事物的判断,这是人们认识事物的现象之二。

于是,一个有趣的事实出现了。

人们明明感觉到自己的判断是准确无误的,同时,却总是有些人做出与自己明显不相同的判断。

在故事一中,客人甲和老板各自从自己的角度对“算了”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解读:客人甲认为的“算了”意思是“不算钱了”,老板以为的“算了”意思是“已经算进去了”。在故事二中,那些想砸烂市府牌子的人才是应该被抓的人,而那个真正去砸烂牌子的人,只是一个看见“东西都不会砸”而无意间出手的人。

我们通常习惯于从自己的角度认识事物,并倾向于用部分属性对事物做出判断。在生活中我们如果能够意识到这个现实,就会对认识事物保持一种开放的心态**。善于从更加丰富的角度去认识事物,就能够更加全面地认识事物的更多属性,就会使我们向全面认识事物更近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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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事物具有多种属性,角度有正反的不同、决策有高下之分。

从不同的角度去认识一种事物,对于某一个人(群体)而言,有时候可能是正面价值和反面价值同时都具有的。显然,对于如何做出决定而言,有两个基点是非常重要的:一是站在哪个人(或者哪一群人)的立场上做出判断;二是如何放大正面价值、缩小反面价值。一个明智的领导在做出决策时,必须按照这两个基点来清醒地做出决定。决策的高下,其实就在是否站在自己(自己的团体)的立场上,做出更加有利于自己(自己的团体)的决策——有时候这些利益是眼前的,有时候这些利益可能是长远的。

局部与整体

故事三:盲人摸象

有王告大臣:“汝牵一象来示众盲者。”……时彼众盲各以手触,大王即唤众盲各各问言:“象类何物?”触牙者即言“象形如萝菔根”;其触耳者言象“如箕”;其触头者言象“如石”;其触鼻者言象“如杵”;其触脚者言象“如臼”;其触脊者言象“如床”;其触腹者言象“如瓮”,其触尾者言象“如绳”。

故事四:父子争论

曾经有段时间,大概是在孩子的高中阶段吧,儿子和父亲一直有很多争论,常常闹得不欢而散。儿子兴致勃勃地给父亲说他对一些事情的发现,这是他通过自己的观察、感知获得的认识,当然很想得到父亲的认同。然而,在父亲处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鼓励。父亲总是在不断地强调这一事物还有其他属性,还以为这可以丰富儿子的认识。在发现父子交流的这个大问题之后,父亲改变了态度,鼓励儿子对事物的观察、感知和思考,不再过于纠结是否看到了问题的全部——这对于儿子来说是暂时不可能的,父子之间的交流由此畅通了。

以局部代替整体是常见的,也是我们认识事物过程中的一种自然现象。难道我们连自己的感知都不值得相信,别人的种种说法还值得相信吗?在一个复杂的事物面前,我们每个人其实与盲人是没有区别的,而且,要通过摸象来建立起一个象的整体认识其实是几乎不可能的。

认识事物总是从某一角度、某些属性开始的。只是,我们应该保持一种开放的心态。我们所拥有的视角,只能看到某一事物的某些属性,还有其他的视角,可以看到这一事物的其他属性。从更加丰富的角度去认识一个事物,也就可以看到一个事物更多的局部,这对于构建事物的整体认识是不可或缺的,这是认识事物的智慧之一。

在科幻小说《三体》中,描述了一种叫做“降维打击”的战术。如果我们能够清楚地建立起某一事物的整体认识,实际上就可以算是构建了这一事物的全貌。能够构建起某一事物的全貌,才能从全局的角度对事物及其发展做出判断,进而做出正确的决策,这是认识事物的智慧之二。

神仙的视角

尽量丰富自己的视角,努力建构起事物的全貌,能够把握事物的全局,这是我们认识事物、做出决策的必由之路。把握全局其实上必须在高于事物的维度上:“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,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生在此山中”。能够把握全局的视角其实是“神仙的视角”,如果我们拥有了这种更高维度上的视角,所有的一切将会从此更加不同。

努力提高自己认识事物的能力,“神仙视角”其实都是一种很有益的方法论。很多困难其实是源于我们的视角过于局限,而在更高的维度看待问题将会使之变得极其简单——对于四维空间的人类,三维的物体其实不太困难。只是,我们还不能超越时间的维度,这就是我们面临的很现实的困难……。这一原理可以应用到生活的方方面面,从日常判断到观察世事,从为人处世到市场交易,让我们努力去拥有把握全局的真正的大智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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